我已經不止一次從寒冷中醒來了。
法國人打進來大概是一兩個月之前,當時我正在學校裡,他們丟了個手榴彈進來。
我在極度混亂之中逃出了學校,當我回歸清醒時,我的面前已經是一片廢墟。
廈門淪陷。
我知道家回不去了——起碼是不能回去了,就上超市偷了些吃的,去流浪。
今天,我住在一間破倉庫裡。
這裡曾經是一家商店的倉庫,這裡又冷又潮濕,不過在這種時候還能活著就不錯了,管他什麼東西。
我又一次從寒冷中醒來時,感到了周圍的不尋常。
有什麼在向倉庫靠近。
我知道走投無路了,於是靜靜的等待著命運的審判。
倉庫的門被緩緩推開,一個拿著槍的的男人走了進來。我正打算開口的時候,他先發話了,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法語,看我聽不懂的樣子,就說了英文:
“把你身上的東西,錢或者別的什麼,全都給我!”
Support the author by searching for the original publication of this novel.
“哦,哦,伙計,別太激動,你看我,現在這樣怎麼會有錢什麼的呢?聰明點,我的老伙計。”
“讓我看看!”
食物早在幾天前就吃完了,身上也沒有別的什麼,倉庫裡也什麼都沒有,倒是有一條命。
“靠,算你走運!”男人搜了我的身和搜遍了整個倉庫,都沒有看到一點有價值的東西。
但是,男人好像想起了什麼,突然又面向我,拿起了槍說:
“你,跟我走,忠於法蘭西!”
幹什麼都行,這我絕不。
“聽著,要是你不的話……”男人還沒說完,突然倉庫門口傳來一個光點,像一隻螢火蟲,子彈與撞針的碰撞聲嚇跑了倉庫外的幾隻鳥兒,那男人捂著腿倒在了地上。
男人沒拿穩槍,槍掉在了地上,發出清脆的聲音。
“我靠!真他媽……”
還沒等男人說完接下來的話,槍聲再次響起,不到一毫秒後,我看見了男人腦袋濺出的血液,聽見了子彈穿過大腦的聲音。
我沒有太過於震撼,這些日子我可沒少見這種殘忍場面。
“你是誰?你是中國人嗎?”我問那個開槍的人。
那個人是個和我歲數差不多大的男孩。
“是。”那個人平靜的回答到。
“你是來幹什麼的?”
“救人。到我們這裡來,我們可以給你一個穩定的生活。”
“你們……?”
“我們是避難組織。把那法國兵的槍撿起來,從今往後,我們就是同誌了。”
走了一夜,終於到了這個所謂的“避難組織”。那是一個像村子一樣的地方,我看到裡面有不少人。
我驚奇的發現,這個避難組織裡面都是和我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們。這時,一個女孩走過來問我:
“新來的?”
“新來的。”我回答道。
“明白了,偉倫,快把他帶去譯可拉多神那邊。”
“好的,親愛的。”剛剛把我帶來的那個男孩說道。
我被帶入了一個基督教教堂,但是沒有任何基督教有關的東西,中間掛著一張大畫,畫上面是一個男人敞開雙臂,周圍圍著幾個搔首弄姿的女人,騰雲駕霧。
那個叫“偉倫”的男孩帶著我跪在畫像前,雙手合十,閉上眼睛,低下頭,念道:
“敬愛的譯可拉多神啊,請赦免我們的罪,保佑我們永存,我們可以獻祭一切,您是不朽的,您是第一的!我們的神啊!請賜予我們力量去對抗一切威脅,對抗這個世界萬惡的成年人吧!”
我對這一切感到疑惑,但下一秒,我就被狠狠地打了一下腦袋。我抬頭一看,是一個大塊頭,他說道:“你這雜種,你何德何能不拜我們的主?!”
這時旁邊一個女孩發話了:“嘿,張論都,別太逞強了,他還不知道主的事情。”
“哼,總之他就得拜!”
於是我也閉上眼睛,低下頭,把偉倫的話重複了一遍。那個大塊頭點點頭說行,轉身離開。
走出教堂,那個女孩對我說:“你呀,要記住,在這裡,總有些事情需要注意。我叫依唯然,請多指教。”
我報上姓名,並問了她一些事情,比如你們知不知道法國人為什麼打進來。
“法國人打進來的原因……好像是因為章法祁事件來著。”
章法祁,男,1979年出生
章法祁事件簡單來說就是章法祁在2021年4月7日,在法國殺死法籍華人孔麥克,後逃回中國。複雜點說,這是因為章法祁不滿法國新頒布的對外籍定居者減少特權,在與行政人員孔麥克溝通時,因憤怒將其捅傷。在法國救護車來到現場時,拿石頭襲擊救護車,導致救護車損壞,醫務人員受傷,使孔麥克送醫不及時身亡。後來,章法祁偷渡回中國,但是,和大部分侵略戰爭一樣,章法祁事件只是法西斯國家進行非正義侵略的一個藉口,他們的燒殺淫掠就可以證明他們的本性。
依唯然對我說:“在這個避難所裡,我們有一個教條。”
我問:“是什麼?”
“極端利己,‘華可焚,自我存’。”